我低头看着他的侧颜,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。
男孩哭了。
再后来,他睡着了。
那天以后,不知为什么,袁少晚上再也没打电话来听我唱歌。
我略感遗憾。
那晚包厢里,他躺在我腿上哭泣,竟是我们最近的接触了。
之后,渐行渐远渐无书。
再见到袁少,是两个月后。
他来紫晶馆了。
我跟他打招呼,他对我笑了笑,敷衍而疏离。
他点了雪滢陪酒。
这一晚,他们两人在包厢里待了很久。
下班时我听领班兴奋地说,袁少今天又消费过万。
出了紫晶馆大楼,我遇到了袁少和雪滢。
两人依偎在一起,难分难舍。
我从他们身边走过,袁少侧头看向我,我当作没看见。
第二天上班,我在洗手间补妆,碰到雪滢,聊了起来。
雪滢往脸上扑着粉,跟我说:“那个袁少,人还是不错的。”
我问:“哪方面不错?”
她说:“各方面都不错。年轻,帅气,对我好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经济条件也不错,之前是我看走眼了。”
我笑问:“难道比你的韩大老板还有钱?”
“韩老板再有钱,也不是我的钱。”她叹气,“老家伙有家有室有儿女,我永远都是个三儿。
“袁少起码愿意给我一个正经名分,我年龄不小了,该考虑上岸了。”
雪滢到底是个明白人。
之后几天,袁少常来紫晶馆找雪滢。
我心里酸了几天,便不再把他放在心上,全身心投入工作。
由于工作卖命,喜欢我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,每天能赚到很可观的小费。
有个客人特别喜欢我,就是上次666元一杯酒的那个土豪,一位三十多岁的单身男士,我们都叫他小方总。
小方总说,我那种喝酒不要命的疯劲儿感染了他,让他觉得特爽,特快乐。
有钱人的快乐我不懂。
反正能让他快乐,我就有钱赚。
互惠互利。
小方总出钱爽快,但就是喜欢灌我酒。
好几个晚上,我喝得七荤八素,要去厕所吐好几回,吐到怀疑人生,甚至想要放弃。
但看到手机上的转账,默默擦干眼泪,补好妆容,带着微笑回到包厢。
有一次下班,进电梯时遇到袁少。
我醉得绊了一下,他扶住我。
“你还好吗?”
“挺好,谢谢。”
“要我送你回家么?”
“不用,我已经叫车了。”
“还是我送你吧,你这样叫人不放心。”
我头疼欲裂,终于控制不住脾气了:“袁少,你是雪滢的客人,我不方便跟你走太近。以后咱们保持距离,好吗?”
我把他推开,趔趔趄趄走向出租车。
第二天,我又被小方总给灌醉了。
迷迷糊糊去上洗手间,在走廊撞了人。
那人顺手就给了我一巴掌。
我一下子被打醒了,定睛一看,竟然是雪滢?
冰山美人怒气凛然,“走路不长眼睛?”我有点懵。
一起工作的好姐妹,走路撞了她一下,就要打我耳光?
“觉得无辜是不是?”
她借着酒劲儿,指着我的鼻子开骂:“无辜你妈**无辜。昨晚在楼下跟袁少拉拉扯扯,以为我不知道?”
我大无语。
她说:“我刚才看了他手机聊天记录,才发现你们以前整夜整夜地聊语音,还约过见面。
“藏得挺深啊你!他是我的客人,你不懂这儿的规矩吗?敢撬我的客人,活腻了?”
我垂着眼,不解释。
我不想跟她闹,她是这里的头牌,经和领班的心头宝,我跟她争,吃亏的只会是我,没准还要扣我钱。
雪滢却不罢休,反手又是一巴掌。
“喝多了是吗?听不懂我在说什么?那我帮你醒醒酒,让你记住什么是规矩!”